第41章 暴蛇的吻痕

  昏沉沉地赶到研究所,在楼下收发室扔下一封投稿信就匆匆上楼,进了实验室,眼见又死了三只小白鼠,只觉得耳边“轰”地一声响,炸开来了。衣服都来不及换,带上手套就开始解剖,在取动脉血液样本时,针尖刚扎进去,血突然喷射如注,溅了我一脸。

  到了这个时候,反倒不那么恐怖了。

  任何事情,只要你接受了那是现实,就没什么过不去的。

  低着头往洗漱间走,带我的王老看见了,说了句:“早和你说过,这么蛮干是不行的。”

  往往等出了事情,除当事人外,每个人都是智者。风凉话人人会说。我笑笑,从他身边走过去。

  王老却又叫住我:“一会儿到我那儿来一趟。”

  洗净了血迹,镜子里的我,仍然像个杀人犯,无奈畏罪潜逃的煎熬和很想洗心革面的决心写了一脸。只不过,没人相信我,我也不相信我自己。

  回到王老的研究室,听他老人家的训导:“你这个孩子,灵气是有的,就是定不下心。所里有个念硕士的名额,我推荐了你。”

  我笑:“早就知道您不想带我了。”

  “看出来了怎么不好好表现?”

  “发配边疆早成定局,人的主观能动性完全可以忽略。”

  “什么边疆?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每天除了风言风语还会什么。”王老不愠反笑,“就在新程,念不下去了,回来也是一样。”

  我惊异:“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又给我?”

  “你不缺胳膊不少腿,怎么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差?”

  我没想明白,就笑笑。

  “做人最忌三心二意,所谓干一行钻一行精一行。至于其他,闲暇时涉猎我不反对,但决不能生非分之想。”王老拉开抽屉,把一摞信敲到我面前,用手轻轻一碰,“哗”地倒下来。

  ——没有一封信上有邮戳。

  眼睛眨了又眨,简直不敢相信——三年里我以为石沉大海的投稿,不过是蝴蝶,从来没有飞过沧海。

  王老又递过一个存折:“九六到九八的行情,我算你千字百元,篇篇发表。”

  我打开来看一看,是我四个月的工资。

  王老虽然没有学过经济学,但投入产出效应他懂得很,应用得也好。

 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,但人有的时候,并不完全是为了钱而活着。

  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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